瀬名泉到佛羅倫斯發展得並不順利。

即便在出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,但隻身一人在異鄉生活,同時面對工作的頻繁碰壁,那股失落感與打擊感,卻是比想像中還要巨大得太多。

再次接收到無法任用的感謝信函,瀬名泉都快要對開頭的問候詞感到麻木。把手機往沙發一丟,瀬名泉坐下仰頭靠在沙發上,同時抬起手用手指按摩發痠的眼窩。

他真的有點累了。已經來到佛羅倫斯幾個月的時間卻是一份工作都沒接到,這瓶頸他甚至一點突破的辦法都沒有,就好似待在一攤死水中的魚,為了尋找氧氣而拚命掙扎,卻只能逐漸死去。

在日本他是兒童時期就出名的模特,後來在夢之咲學院成立的五人偶像團體Knights也算是小有成就,甚至畢業前就毅然決然決定到國外發展模特兒的事業,重新審視自己身為「模特兒」的身份。

一直以來都是以世界為目標,走過的路即使崎嶇蜿蜒,瀬名泉也從來沒有猶豫過,但在真正面對「世界」後才發覺:他想得果然還是太過簡單。

房間安靜得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,這種孤獨又無力的感覺卻是異常熟悉──啊,在月永雷歐休學的時候,好像也有過這種心情。

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扛起一切,竭盡全力的守護破碎的Knights,卻又因為抓得太過用力導致碎裂一地,狼狽地跪在地上將碎片拾起,再藉由時間與成員們一片一片地試圖拼回原本的樣貌。

沒有什麼可以永遠地完美無缺,Knights是,瀬名泉也是,曾經經歷過的那些裂痕不可能修復,甚至在觸及疤痕時,即使傷口已經痊癒,卻彷彿還能感受到隱隱作痛。

手機突然響起,瀬名泉伸手拿過一看竟是朔間凜月……熊君還真是會看時機。瀬名泉看了一下時間,日本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左右,確實是朔間凜月會清醒的時間。

「喂?熊君?真是難得呢,明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打電話過來了。」瀬名泉坐起,將方才的不安與焦慮拋諸腦後,從沙發上站起給自己倒一杯水。